关于沌口开发区的来历,那些苦与甜...

发布于:2021-1-16 16:26 641人参与

口述人 

任德亮,1931年生,湖南人,曾任武汉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武汉市人民政府秘书长,武汉经济技术开发区第一任主持工作的副主任。武汉经济技术开发区是我职业生涯的最后一站。这一站里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武汉开发区的来历实际上是从30万辆轿车这个项目引起的,为了这个项目的落地而建立了开发区。事情的起因是1987年8月,国务院在北戴河召开会议,作出了一项决策:加速我国轿车工业发展,为此提出了一个“三大三小”的方针[1]。什么叫“三大”呢?长春算一大,上海算一大,二汽算一大。“三小”指的是广州、天津、北京。“三大三小”是我国汽车发展的总规划,在这个规划范围外将不再安排新的轿车生产点。这些轿车生产点放在哪里呢?总的看,大部分汽车厂家的地点不会变。上海不会变,长春不会变,小的天津、北京、广州都不会变,唯独二汽要变,它不能再在山沟沟里面建车厂了。北戴河会议之后,二汽抓紧上报了30万辆轿车项目建议书,1988年1月获国家计委批准。但是,这个项目放在哪里呢?全国有13个省、市、自治区提出希望建到他们那里去(也有12个省市的说法)。大家争过来争过去,最后剩下了四家:镇江、岳阳(我的老家)、武汉、襄樊。其中三家后面都有领导帮忙打招呼,镇江有顾秀莲,她是国家计委主任,又当过江苏省的省长,加上镇江地理条件也比较好。我老家的岳阳则把帅孟奇大姐请出来了,希望把项目放在岳阳[2]。襄樊,有省里的支持,虽然武汉也是湖北的,但是武汉已经计划单列,所以省里主要支持襄樊。

我们武汉也有一个有利的条件:代表国务院来选点的人是陈昌浩的儿子陈祖涛。陈祖涛是我们奓山人,他对家乡很有感情,有点偏我们。另外,当时二汽总经理是陈清泰,书记是马跃,他们都是清华的,赵市长也是清华的,尤其是我们蒋主任蒋伯雄跟他们的关系很好。他们都是清华校友。陈清泰、马跃,“文化大革命”倒霉的时候,没有地方躲,就躲到老蒋家里。所以他们的关系好。这些都是我们的优势。因此,最后就是这四家争,为了争这个项目,我们的王群、谢培栋、赵宝江、王明权,还有郑云飞,都带头往二汽跑。进十堰,上北京,中汽联、机电部和国家计委的门槛几乎被我们踩平了。

二汽拿着项目谈条件:“我到你们那儿建厂,你们准备把我们安置在哪里?能给我们提供什么条件?”我们提出的地点是沌口。1984年,美国福特汽车公司有意同二汽合资生产轻型车,美方选址时也相中了沌口一带。所以他们对这块地比较熟悉。一提沌口这块地,他们就赞成。在北京开会,大家都争,我们武汉是赵市长带队去的。镇江、岳阳、襄樊都去了。岳阳除了提供建厂的基本条件外,还许诺要把个纺织厂建到岳阳去,为二汽职工今后找对象提供方便啦。你看看,为了争这个项目,我的老家连大姑娘都搬出来了(笑)。这都是故事啦。当时各方你也提供条件,我也提供条件,争得很厉害。赵市长带着精心制作的《武汉——30万辆轿车最理想基地》的录像带,并在会上为二汽轿车厂创造外部条件作出了16条承诺。这个会我记得是邹家华主持的,听到这些条件他对赵宝江说:“空口无凭,录音为据。”并且强调:“你答应的条件到时候不能说了不算数。”赵市长很干脆地回答:“保证算数!汽车公司围墙外头的一切项目由我们负责!”当时作为一个地方政府,能作出这样承诺那是很不简单的!这个条件多爽啦!二汽只搞围墙里头的事。围墙外头的事情很多啦,包括水呀、电呀、路、蒸汽、煤气、码头啊什么七七八八的东西,都要搞好。就是要承担“九通一平”的任务,所谓“九通一平”,就是除了平整土地,还要通电、通水、通煤气、通电信,雨水、污水要分开,同时还要通铁路、公路、码头,共“九通”[3]。我们开发区后来除了码头没有要以外,别的统统都有了,蒸汽、煤气什么的都有了。这次会议以后,国务院正式决定把项目建到武汉来。

关于开发区的来历,其实有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1988年5月 市政府上报了《关于建立沌口开发“试验区”的请示》,并由省政府转呈国务院。这个试验区主要是为了争30万辆的项目做准备的。当时也不是那么规范,争这个项目的时候啊,我们有一张沌口的地图,拿到规划局去,他们就在那个图上的318路边上划一个方块,这就是今后轿车厂的地点,具体在哪里,谁也没来看过,原来这318国道是个破破烂烂的路。我们都没有来过。就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把图带到北京去,告诉他们地点就这里。“试验区”只是一个牌子,没有开展太多的工作。第二阶段是1988年10月,经国务院批准,国家计委发出《印发〈关于二汽轿车厂址意见的报告〉的通知》(计工二[1988]695号),正式确定轿车总装厂及其公司总部定在武汉沌口。半个月之后 市委、市政府决定成立“武汉市沌口轿车开发区筹建工作领导小组”(武发[1988]118号),由赵市长任组长,小组成员为市各有关委、办、局的主要负责人;我任领导小组副组长兼任办公室主任。其实,最开始,这个项目不是我搞的。我当时做(市政府)秘书长,不管这个闲事啊。这个事本来由计委负责,是由楼隆极[4]、孙志刚[5]他们搞的。凡是大项目的审批和申报都是计委的职责,一般都应该是由市计委跟国家计委对接。当时我们已经实行了计划单列,享有省级经济管理权限,可以直接对国务院各部委。现在武汉就不行,现在武汉不能直接对国家部委办,都要通过省里。总之,这是计委的事。后来赵市长找我,叫我来兼管一下这些事,这样子我就参与到这个中间来了。沌口轿车开发区是第二阶段,第三阶段是1992年5月,神龙汽车有限公司在汉挂牌。同年6月30日,武汉市委、市政府决定将“武汉轿车产业开发区”更名为“武汉经济技术开发区”。因为30万辆轿车项目定下来不久,中央就提出沿长江建立五个经济技术开发区。这样子我们就把轿车产业开发区改为经济技术开发区,报中央批。直到1993年4月,国务院才批复同意设立武汉经济技术开发区,实行沿海开放城市经济技术开发区政策(国函[1993]37号)。从试验区的起步到武汉经济技术开发区的正式批准,我们整整用了5年的时间。

2

“各家的孩子各家抱”

国家把30万辆轿车的项目定下来了,但是,这个轿车技术复杂,二汽是做不出来的,所以,二汽一边找建厂的地方,一边找合资的对象。

当时,中国轿车工业缺乏技术,只能找国外发达国家的企业来合资,上海和长春的企业找的都是德国,搞的是中德合资企业。日本当时到中国来很谨慎,他在天津搞了一个“大发”,是很小的一个厂子。因此呢,二汽不能再跟德国谈了,如果和他谈,将来汽车工业就被德国垄断啦。找意大利还是法国?选来选去,选了法国了。法国当时也想来中国,也给了很多条件啦。他答应给一部分投资、给一部分出口,条件很好[6]。本来谈得很好,1989年,法国也是制裁中国的国家之一,而且他还比较积极,这样这个项目就停下来了。当时我们很着急呀!土地都开始平整了,突然不谈了,骑虎难下呀!随着政治风波慢慢地平息下来,这些接触呢又恢复了。二汽又开始跟雪铁龙谈判。有件事我记得很清楚,那一天啦,我们在等法国签字的消息。法国跟我们的时差大概是7个小时[7]。我们晚上7点钟,他才中午12点钟。我们从晚上7点就开始等二汽与雪铁龙的签字消息。因为这个时差的关系吧,等到他的下午7点钟就到了我们的凌晨2点钟。7点他们才开始吃饭啦,然后签字啊,一直等到我们早上3点钟。第二天的早晨3点钟,字签了。在巴黎的人就跟我打电话,我就把《长江日报》原来定好留出来的一块地方填补上去,报道二汽神龙公司在哪里签字啦。神龙这个项目算定下来了。那也是紧张啊,连我们的赵市长都睡不着觉,等一晚上。等到早上3点钟,人家信息来了说签字了。我们在《长江日报》当天就登了消息。省里《湖北日报》那些老兄呢,等得不耐烦了,回去了。结果第二天早晨他的报纸上没有这个消息。

项目落地以后,开发区开始了全面的开发。建立开发区的时候啊,我们最初的想法,就是要搞一个精简、高效的办事机构,管委会首先要的是什么呢,是权!没得实权你什么事情都办不成啦!开发区应该是一个小政府、大社会、全功能的区域。我的管委会要办事,要精简高效,政府里面各种事情在我这里都能办,办得快。这个谈何容易呀!这需要把政府各部门的权力移交给你、分拨给你。这不仅是一个观念问题,也是一个利益问题,要争权呀,比争什么东西都困难。人家都舍不得把他那里的权给到你。计委、规划局、土地局,这都是最开明的部门。土地局把他的土地证盖好章子,给到你,你自己发。计委,你所有项目的审批是你的事,我不管。有一些部门呢,就舍不得给了,现在讲起来是笑话。连个结婚登记呀,都办不到。你结婚得到我这里来登记,登记一个结婚,发证费大概十块钱吧。我后来发了火,我说未必你登记就生儿子,我登记就生姑娘?我说你就是要那十块钱,十块钱给你,我只要这个权。如果开发区内的事情都要跑到政府各部门去办,我就什么都办不成了。那个时候市委、市政府的很多人都支持我。我因为人比较熟,办事也比较方便。我们不是搞了一个《开发区条例》吗,是以我们的黄国强黄主任为主搞的,把这小政府、大社会、全功能,把精简高效都写进去。一些部门不放权,我就“马倒搞”[8]。你不来设点,我就自己批,批了算了。非要盖章子不可的事,我就一家一家地去谈。后来慢慢地,我自己这里功能全了,什么都有,水、电、路、气和邮局我都有了,我不找你了。

开发区初创时期,真是叫做困难重重啊!当时政府的财力,弱得一塌糊涂。比如,平整土地的钱还是二汽出的。平整土地得花钱呀,我们老蒋找陈清泰说,武汉的土地给了你,但并没有讲要我跟你搞平啦,搞平得钱呀,你得拿点钱啦。陈清泰后来没得办法,拿了多少钱我也记不得了,老蒋跟他联系,钱是他出的。记得开发区建设启动资金,最初计委给了2000多万。后来我找汽渡公司“马倒要”了1000万。他们提出以后在沌口建一个汽渡口,后来一直没有建成,借的钱也一直没有还给他。

当时开发区一穷二白,基础设施严重缺乏。我要讲建水、电、路的故事,可以讲到你们发笑。比如讲,要搞自来水,我们当时自己没有水厂,怎么办呢?从王家湾那里牵一条管子,牵到沌口来,它可以管5万吨水。现在的孩子们都不知道还有这条管子呢。电,要从哪里来,要从东山,就是奓山对面,有个东山变电站,22万伏的高压电电线过来,牵到我们开发区的边上。牵到那里以后,跟省供电局的人谈判。他说你得给我地呀,我建变电站要地呀,你还要给我把水接来吧,我要用自来水呀。另外,你得给我搞一部电话呢。这都是非常起码的条件,但是,那个时候要搞到这3条,真难啊!水在哪里?在王家湾。电、电话还在汉阳。电话现在看起来完全不是问题,那个时候都难啊!这三个要求,实在是非常合理的要求,但那个时候可难着呢。要电话,我就找市电信局的局长阮惠安,这个老兄呢,喝点酒。他到我这里来了,我要他从汉阳牵一根光缆过来。这样子我的电话问题才能解决呀。跟他讲好话,我又没得钱,让他作贡献。来了我就跟他喝酒,喝啊,酒一喝,桌子一拍,定啦!哈哈……答应了,给我把光缆牵过来。

这样的故事多啦。

一次我到供电局去,想让他们把靠太子湖那里一条从神龙汽车厂里穿过的22万伏高压线拆掉。我、楼隆极、宋仁浩,还有黄国强共四人,就到供电局去了。供电局的局长和副局长,再加上一个总经济师,接待我们。这之前我跟局长去了个电话。说为拆高压线的事下午四点钟到局里来。他说:“哎,你们早一点来不行啦,四点钟?”我说:“这个意思很清楚,在你们那里谈,谈不完,吃了晚饭再接着谈。再谈不定,我们就在你们那里睡觉。”耍赖皮呀。他们要钱,开价要二三十万块钱啦。我没得钱,我说你自己拆吧!他们一看这架势,天也晚了,就说:“算了算了,准备酒,准备饺子,在我这里吃饭,吃完你们滚蛋。”那个时候比较规矩,还不是拿公家的酒,他那个副局长说:“你等一下啊,我回去拿瓶酒来。”他回家去拿了酒。喝酒的有我一个,楼隆极一个,张明山一个,加上那个局长,喝得差不多了,他们开始劝酒:“还有一点,搞了算了。”楼隆极把杯子拿起来:“再倒一杯,减10万!”结果就那么几杯酒下去,事情就搞定了,把高压线帮我拆了。

严格讲,那时开发区的工作,市委、市政府、钱书记、赵市长都非常非常重视,给我们创造了很多很好的条件。市委常委会、市长办公会经常在我这里开,专门听取开发区汇报,解决开发区的问题。把各个单位的有关领导请来,有的问题当场就在会上解决了。

比如讲,市委、市政府说了这么一句话:开发区是武汉市的开发区,大家都要出力,“各家的孩子各家抱”。通俗地讲,就是把开发区的很多事情分包给相关的职能部门去办。我这个人呢,有时候不太讲面子,人家动作慢了我还有意见。跑到人家那里,我说你的伢在我那里哭,你还不赶快抱回去(笑)!所谓“各家的孩子各家抱”,就是各家分工负责,把自己在开发区的自来水厂、煤气厂、电厂、市政设施等等任务完成。我这个人因为人也熟,年纪也大,“马倒搞”,别人都还买我的老面子,你“马”一点,人家也算了。像我们开发区那个万分之一的地图,开发区过去没有地图,我就找那个勘测院,打电话给他的书记,我说你来帮个忙,好不好啊,跟我把万分之一的图测了它。这样子,人家征地呀,拆迁都好办一点,不然我没得办法。结果勘测院就支持办了。

所以说呀,开发区能取得这样的成绩,真的与市委、市政府的关心、支持分不开,与全市很多部门的共同努力分不开。


3

开发区的苦与甜

经回想起来,开发区的创业期间确实是很辛苦的。单单讲我们开发区机关就搬了6次家,其中5次是在我手上搬的。第一次,在筹建时我们是在市政府搞了一间大房,抽调了几个人就在那里面办公,在我们那个房子里面办公的人,现在还留在开发区的没有几个了。我们在市政府大楼的3楼5号房,叫市政府办公楼305。有蒋伯雄、黄国强,包括彭绪宁、李林,还有黄卫国,都在那里办公。后来组织部呢,要把黄卫国调走,黄卫国当时是副局级,黄卫国也蛮能干,我就舍不得,当时我就问组织部:“你是提起来用呢,还是平调?平调就不要调了,如果要提他我不阻拦。平调你有个么调头呢?是不是?就这么一句话,把黄卫国促上去了。”后来,人多了,坐不下了啦,就到杂技厅的对面,统建的8楼,借了一层楼,是我找的高秀煌借的。这是第二次搬家。后来开发区正式开工了,1991年5月16号破土动工,我就坚持我们不能在这里住了。别人都在前线,你住在汉口的大楼上面,怎么行呢?必须把指挥部搬到前线去!我们就在沌口的郭徐岭,一个拐角的地方,租了一个旅社的三层楼,同时在派出所搭伙。这是第三次搬家,这三次都没有什么特殊,最特殊的是第四次。第四次啊,我们为开发区征地,就把郭徐岭的一些地征下来了,其中征了一个粮库。那个粮库破破烂烂的,那种乡里的建筑,窗子上玻璃也没得,我们就搬到那个里头办公。可能开发区还保留着这个照片、录像。在那里办公非常简陋,有个食堂,有六七个方桌。因为到处漏风呢,为了取暖啦,我们就在郭徐岭买了木炭,买了炭盆。早晨8点到了以后咧,就生炉子,生木炭,到处烟熏火燎。等它烧大半个钟头以后呢,烟也散了,炭盆就拿到各人的房里去了。我们有个同志叫蔡明村,是办公室主任,他触景生情,诗性大发:“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哎呀,我说有意思,有意思,好一个“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 

隔了不久呢,神龙公司的法国总经理杜菲斯,要来拜访我们。这一下把我们都难住了啊,这里火烤胸前暖,到处乌烟瘴气,怎么拜访?我就找许桂华,她原来是李泊的秘书,我说你赶快到郭徐岭去,买一大块金丝绒来,把6个桌子一拼拢,金丝绒往上面一铺,就是那红色的金丝绒。临时布置成一个会议室,我们就坐在那里跟他交谈啦。他开始讲了一番客气话,对我们支持神龙公司的工作表示感谢。讲了半天以后呢,气氛比较轻松了,他就说:“我就想不清楚哇,你做这么大的开发区,做这么大规模的厂房,怎么你自己条件这么苦哇。”他说不可理解。我就告诉他,我们中国人有个说法,叫做“先治坡,后治窝”。就是说呢,先把地种好,然后呢再来搞自己的房子。跟他解释半天,他还是不懂这个“先治坡,后治窝”是什么意思。结果他说,中国人的精神,佩服,佩服!这是我亲耳听到神龙公司的总经理、一个法国人对我们说佩服,这是第四次搬家。当然,这次会见对我们也是一个触动,一个国家级的开发区没有一个像样的办公地点也是不合适的。后来我们就开始筹建沌阳大厦。因为市委、市政府授予开发区享受市级经济管理权限,市里能够批的,我们这里也可以批。结果我们自筹资金偷偷地建了那个大楼,当时要找赵市长、找钱运录书记呀,可能就不批准啦,规模问题、资金问题都很麻烦。但是我们做了沌阳大厦也有些提心吊胆啦,我怕挨批。

有一天,钱书记到可口可乐参观,我一听钱书记到可口可乐我就去接。他说我没有通知你,你跑来干啥?我说我来接您呀。我先把我们的干部都集中在四楼,在那儿等着。钱书记一来,我就把他带到新大楼去。“哎!你什么时候做这么一个新大楼?好哇,好哇。”我想你讲好就行啦。钱书记来到楼上,我们的干部一起鼓掌,钱书记很高兴,说:“你们搞个大楼,好!”这时我一直悬着的心才落下来了。说好好好就算批准了。这是就是第五次搬家啦,第六次就是现在的新大楼,新大楼那就今非昔比啰。比我们当年不知好多少倍啦。

在开发区工作虽然很辛苦,但也很充实,很欣慰。关于开发区的建设,专讲规划,就有几件事情值得“吹嘘”一番啦(笑)。

第一件事情,关于开发区的规划,我们先请市规划局、规划院做了一个初步规划,然后,我请了城建学院、武汉建筑设计院的一些专家、老总,到我们这里三番两次地座谈、修改,所以这个规划到现在为止,还是比较好的。比如讲开发区的路,我当时就赞成把路修宽,这里的路都是50米、60米宽。修这么宽的路,很多人都不理解,说你搞这么宽的路,有车走吗?我说这个不能听你的,路一定要搞宽。另外,开发区的路还有个特点,你们没注意吧:从王家湾到奓山,这个路原来两边都是小房子,摆满了小摊子。我在美国华盛顿到纽约的一号大道上,看到一个景况,美国的路都是“非”字形,非常的那个“非”。你要办事,转弯到里头去,道路两边没有建筑物,交通非常通畅。回来后我们下了很大决心,花了很大代价,把路两边的那些小房子、矮棚子都拆了,留了40米的绿化带。如果我们不拆路边那一堆房子,房子下面就会搭一些棚子,棚子里面就会摆一些桌子,人家就会在那里吃饭,你的路再宽也搞不成。在规划上我们一点也不马虎,到现在为止,我们开发区的规划仍是比较好的,至少不落后吧。

第二件事,我觉得搞得比较好的呀,就是开发区搞建设坚持先地下,后地上的原则。所以在我们开发区你们看不看得到四处挂电线的样子?看不到啊!我们的雨水、污水、自来水、电话、电力,都走地下。当时雨水和污水就是分开的,雨污分离。你要不坚持统一规划呀,地上地下就乱了,到处是沟,想怎么排就怎么排,开发区就麻烦了!

第三件事情,我觉得比较好的,就是我们为发展留有很大的余地,包括电力呀、自来水呀,我们都留有很大余地。所以现在自来水伸到奓山,都没有问题。搞规划搞设计的时候,一定要考虑到发展,给自己留有余地。

开发区起步初期在粮站办公地留影
左一为蒋伯雄,左三为任德亮,右二为徐向成

/口述整理:杨卫东、张贤才/

1“北戴河会议上明确规定,全国建设一汽、二汽、上海三个轿车生产点,在车型及发动机档次上具体分工:一汽生产高、中级轿车,排气量2.0以上;上海生产中级的‘桑塔纳’轿车,排气量1.8—2.0;二汽生产普及型轿车,排气量1.3—1.6之间。天津、北京、广州三个生产点从进口轿车散件组装开始,逐步实施国产化。……俗称‘三大三小’。”见陈祖涛《我的汽车生涯》235页,人民出版社2005年8月第一版。

2 “帅孟奇对我说‘祖涛啊,你可知道,我们湖南出了多少中央领导,从主席到少奇同志那可是数也数不清。但他们都面向全国,没有给我们湖南任何项目,所以我们湖南经济落后了,这回这个项目,你可要照顾湖南哪。’” 见陈祖涛《我的汽车生涯》249页,人民出版社2005年8月第一版。

3 开发区最早创造的环境是“三通一平”。“三通”就是通路、通水、通电。这里讲的“九通”严格地讲只有“七通”,铁路、公路、码头可归为交通。所谓“九通一平”通常包含以下内容:“一平”为土地自然地貌平整,“九通”为通市政道路、雨水、污水、自来水、天然气、电力、电信、热力及有线电视管线。现在新“九通一平”的概念是信息通、市场通、法规通、配套通、物流通、资金通、人才通、技术通、服务通和面向21世纪的新经济平台。

4 楼隆极,原武汉市人民政府计划委员会主任。

5 孙志刚,1987.02—1992.09,任武汉市计委副主任。

6 马倒搞:方言,指干事不讲或不懂规矩、程序、技术等。


7 “法国政府积极支持雪铁龙这样的大公司向中国投资,答应向二汽提供政府贷款,雪铁龙公司也保证合资后,部分产品出口。这两点对我们来说都是很有吸引力的,一个外汇平衡,一个出口,这两点通用、大众都做不到。” 见陈祖涛《我的汽车生涯》248页,人民出版社2005年8月第一版。

8 法国比北京晚7个小时,从3月—10月的夏时制则晚6个小时


路过

雷人

握手

鲜花

鸡蛋
netea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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