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菜

周子随笔

我买菜总爱在菜场偏僻的小巷子口买那些蹲坐在地上的老人手中的菜。

原因不是别的，他们都是就近的老人，自从搬进社区的楼房里后，舍不得那些在闲置的土地，老人们按节令种下的蔬菜，从他们手中买回来的菜总是比菜场里菜摊上的菜味道好一些，哪怕是不好看的菜吃起来感觉不一样。

另外，买他们的菜有时还带有一些情愫。

母亲在世时，她身体再怎么不好也舍不得社区院子外闲置的土地，母亲种的菜两老根本吃不完，那时候，吃母亲种的菜的人有很多，包括我单位的同事。

看见如母亲一般年龄的老人卖菜，我从不讲价钱，买了还道谢了再走，老人家们有时还高兴地笑着耐着送一些菜我，我知道，他们跟母亲一样，自己种的菜吃不完，能换一点钱能送一点尊重她的人，她心里高兴有成就感。

母亲那时候如此。

一天，我匆匆忙忙奔进菜场，还没来得及走进去，一位大爷就起身拦住我：姑娘，买我的蕃茄吧，看着不好看，味道很正的，没浇过化肥，这青的还可以放几天。我看着地上几个不像样的蕃茄有点犹豫。大爷又开口说：不是骗你的，你这姑娘好，我婆婆就是念叨你，那个卖报纸的姑娘总是买我们的菜说谢谢，是一个好伢。我认识你的。

我听大爷这么一说，我停住脚步，蹲下身子摸了摸那几个青涩带红的蕃茄，大爷连忙拿袋子，一边说一边装：姑娘，你不要看见那些好看的蕃茄，那味道不好，都不是正季节菜，那些没按季节收成的菜都是加工过了的，什么节令吃什么菜，那些违反季节的菜吃了对身体不会有好处的。为什么分24节令，都是有讲究的，冬天有蕃茄卖那不叫蕃茄，那叫人工繁殖的，打了催红济的，还有就是现在菜摊上的蕃茄特别好看的也不是正常长出来的，味道变了。

老大爷装好蕃茄说给两块钱算了，自己种的没多少成本，我愣住了，哪只要两块钱，至少有两斤多，我说那怎么行，老大爷说：我叫住几个人，人家都瞧不起我的蕃茄没买，你可信。

我很惭愧，我也知道吃菜是要讲节令的，可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吃个新鲜的欲望，没到季节上市的菜比正点时候的菜贵的多。只记得，空心菜没到季节时，一斤恨不得卖上10元，有人卖就有人买。其实那都是违被了自然的规律性，夏天吃冬天的菜，冬天吃夏天的菜，真叫人不好一个人去坚持等待节令到来的蔬菜。

菜如此，人也如此。

春天来了，规矩去播种，看春暧花开。秋天来了，收获成果，享受丰收的喜悦。夏天吃上按节令收成的菜，冬天吃不到，有，都不要去吃。

如今，人也在违反季节，一些小孩子过早地接触一些事物，再也见不到他们的天真无邪，二十几岁的孩子们一口一个的相互称呼老人家。

人如蔬菜一样：什么年龄段做什么样的事说什么样的话，经历就是自然成长中的得与失，年轻年老都要有人生规律的流程，不得过于人为制造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