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一天接上百骚扰电话

刚刚

　2003年，黄石卫生系统整合急救资源，成立黄石市急救中心。然而自成立之日起，骚扰电话就成了密布在120战线上的“阴云”，调度员、司机、医生、护士都烦透了，却毫无办法。据介绍，120调度中心每天都会接到二三百个电话，除了30多个有效的呼救电话，以及救护车调度电话、咨询电话外，其他都是骚扰电话。　　17日，记者走进黄石市急救中心调度室，在下午3点半到4点半一个小时内，听到有8个骚扰电话打进来，接通后对方没有讲话。听到有人接电话，对方快速挂掉。急救中心护士长李红霞说，120是城市的“生命线”，一次只能同时接进两个电话，若求救电话不能及时转进来，将危及患者生命。
　　男的、男的，几乎全是男的
　　李红霞是120最资深的调度员之一，早在2003年急救中心成立时，她就在调度一线工作。对“骚扰电话”，李红霞总结出一个关键词：“男的”，上至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下至几岁的小朋友，打骚扰电话的几乎都是无聊、又充满好奇心的男性。多数都是停机的手机号，能免费拨打120，但不能接听电话，故肆无忌惮地一再骚扰。
　　李红霞回忆，2003年时，曾有一段时间，一大冶男子几乎每天下午都会打电话到120，经了解，该男子22岁、家住大冶，靠卖影碟为生，每天下午没什么生意，感觉空虚无聊。该男子说：“也跟110、119打过，他们还有男接线员，我觉得很没意思。你们120接电话的人声音这么好听，肯定个个都是美女。”李红霞这才明白，骚扰电话为的是“美女”。
　　骚扰电话带来的连锁反应
　　“救护车并不是每次出去都能带回病人来，司机被人耍着玩儿，会非常生气，难免影响后面的工作。”调度员小甲说，比聊天式骚扰电话更恶劣的是通过120电话骗出车。有时候根本没救人这回事，人家逗你玩儿的。司机到达指定地点找不到人，次数多了会打消积极性。
　　实际上，急救中心每接一个电话到下达发车指令，通常只需要一分半钟，司机从接到指定到出发，亦不过一分钟左右。但救护车被骗着在大街上打转转，无疑浪费时间和资源，为真正需要用车者埋下安全隐患。
　　是你、是你、还是你
　　9年来，急救中心调度员们对一个号码烂熟于心4994100。据介绍，4994100每天都会打进电话，也不说话，听到有人接了，就挂断。每天早上六七点必打一次，其他时间不定，多的时候一天打二三十次。慢慢地，调度员们也摸出了4994100的规律，每天清晨的一次应该是他起床的时间。正常的上班时间，拨打的次数明显减少。一到周末或节假日，4994100就开始活跃起来了。4994100到底是谁？经多方查证，调度员们发现，4994100通过网络电话打来，拨打者的真实信息难以查出。
　　代号“我老婆怀孕了”是知名度第二的骚扰者。该男子的骚扰频率达到每周一次以上，他的口头禅是“我老婆怀孕了”。他的声音每个调度员都熟悉，听声音年龄大概35岁以上，他自称家住黄石马鞍山公墓。若干年前，该男打电话给120，称黄石大桥垮了，我老婆怀孕了，坐在车上，人掉到水里去了，快救救她。调度员信以为真，赶紧问有多少人受伤，还打电话给110求援。110回话说，黄石大桥好好的，就在那里。调度员这才发现上了当。
　　为了将“老熟人”与其他电话区分开来，调度员们设立了一个专属黑名单，一些熟悉的骚扰号码都会被列入其中，当这个号码再次出现时，电脑上会出现“骚扰”字样，以提醒调度员注意，但这毕竟只能防止一部分。
　　一场不公平的“游戏”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游戏，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况且120还要承担急救责任。”调度员小乙告诉记者，120规定，接到电话后，救护车一定要第一时间赶到患者身边，若救援不力引起事故，急救中心将承担相应的责任。很多时候，即便知道是骚扰电话和骗人电话，救护车和急救人员也要到现场去看。小乙曾被男孩骗着出去了两趟。那是2011年的夏天，晚上11点左右，一个男孩子自称是黄石职院的学生，称自己的同学在学校附近打架受了伤，需要救护车。
　　小乙挂断电话就带着司机出发了，可在约定地点却迟迟没见到患者的影子。小乙去问保安，保安说没有听说学生打架的事。她给呼救的学生打电话，对方也不接。之后，小乙带车回来了。前方调度台一直给呼救号码打电话，呼救的男生接了电话，说自己带伤者去了足球场，还问救护车为什么没有来？小乙又带车去了一趟，这一次他们在保安的带领下直奔足球场。谁知足球场也没人，打电话联系，对方又说自己带伤者在校门口等。小乙一行人又赶到学校门口，还是没人，她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120必须保持畅通
　　“很多人并非真正有恶意，只是想跟我们开玩笑，却分不清其中的轻重。”李红霞表示，一些孤独、空虚的人因缺爱、缺人陪伴，就跟120打电话。却很少有人知道，120是真正的”生命线“，只能同时接进两部电话。骚扰电话及骗出车现象的存在，剥夺和浪费了真正需要者的资源。
　　李红霞一度很想给骚扰者分类，或是找出他们，最后发现有难度。多数的骚扰电话都通过停机的手机拨进来，且数字杂乱没有规律，还有的通过网络拨进来更无从查起。她甚至曾经在公用电话亭将打骚扰电话的小男生逮个正着，可最后也不能怎么样。现在，她淡然许多，只想多呼吁一下：“提醒一下那些打骚扰电话的人，珍惜城市生命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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